▲1986年6月7日，陆惠娟检修出乘的T6次（南宁-北京）特快列车。陈小智供图

　　“车厢设备巡检作业简便多了，中国铁路发展的速度真是快。”“是啊！我们以前跑车，就希望车厢能全换成空调车。对于高铁动车，想都没想过。”2019年11月15日，老铁路人卢英华和刘宁霞在参观广西壮族自治区南宁车辆段南宁动车所时，感慨连连。作为广西第一代女火车乘务员，卢英华和刘宁霞等人是随火车奔驰在千里铁道线上的“铿锵玫瑰”。

　　1974年，卢英华结束了5年多的知青生活，被择优推荐到柳铁中专（后分成“柳州铁路运输学校”和“柳州铁路司机学校”）就读。1976年，从柳州铁路司机学校（现“柳州铁道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卢英华和其他4名女同学，被分配到南宁车辆段库检车间工作。当时，柳州铁路局意在南宁车辆段组建一支“三八”车辆包乘组，8名车辆乘务员全部由清一色的女性担任。而卢英华便是其中的培养对象。

　　上世纪70年代，火车司机、列车员等能经常随车到全国各地“旅游”，是很令人羡慕的工作。而火车车辆乘务员既要熟悉火车车厢的各种操作和紧急应对措施，还要经常穿梭在拥挤的车厢里巡检和处理各种故障，不仅是体力活儿，更是技术活儿。因此，火车车辆乘务员的应急处置能力在保证火车安全运行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那个年代，女乘务员更是少有。

　　“刚开始，很多男同志都不看好我们，觉得我们是‘绣花枕头’‘假把式’。”卢英华回忆说。车辆走行部、制动系统、车钩连接处、风挡等都是火车平稳运行的关键部位，乘务员不仅要懂得“诊断”，还要懂得“医治”。如果这些部位技术状态不佳，上线运行时就易出问题，甚至会影响到列车运行安全。因此，对乘务员的要求也十分严格。

　　谁说女子不如男？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绣花枕头”，卢英华她们拼了命地勤学苦练。她和姐妹们毫不在意油污会弄脏了皮肤和粗糙了双手，来回爬车厢、钻车底，硬是把车辆检查的“592检查法”和“四到作业法”等“啃”了下来。凭借不服输的劲儿，8名“三八”包乘组员都练就了过硬的业务技能。仅凭手中检点锤敲击列车走行部发出的声音，就能判断是否存在隐患。

　　1976年，南宁车辆段女子“三八”包乘组正式成立。卢英华、刘宁霞、林春萍、陆惠娟、武月英等8名女乘务员开启了她们的跑车之旅。

　　上世纪80年代，旅游热兴起，“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市成了“网红地”，“三八”包乘组负责的就是“南宁-桂林北”的线路。“那时候，列车上外国旅客特别多。我就想着千万不能让车子出问题，不然可就丢咱国家的脸了。”刘宁霞笑着说。

　　两人搭档跑一趟车单程8个多小时，要经过黎塘、来宾、柳州、桂林北等站。火车逢站就停，每一站都要下车巡检，都要用手探摸轴箱温度，确认车轮轴承状态是否良好。“摸轴温被烫手是常有的事儿，尤其在夏天，温度高得发烫。”陆惠娟说。

　　车内巡检作业一般由两人分别从车头和车尾交叉进行。每到春运，旅客和大大小小的箱包把十几节车厢过道“堵”得严严实实。穿行在狭长拥挤的车厢里，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车厢内的照明、锅炉、上下水管、控制柜、洗手池、边凳、行李架……一趟巡检下来，最快也要花上半个多小时。

　　正所谓熟能生巧，一趟趟车跑下来，她们的业务技能在实践中越来越过硬。一次，卢英华和刘宁霞搭档值乘。在来宾北站的站停作业中，卢英华发现一个轴箱温度高出许多，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卢英华不免有点紧张。那个年代，受通讯条件的限制，出乘中遇到突发情况很难得到上级有关部门的技术指导。站停作业时间仅有8分钟，卢英华和刘宁霞沉着冷静，凭着对列车运行轴温变化规律的掌握，判断这是客车轴承运用过程中出现的一种“运转热”。她们立即通过车站发送电报向上级有关部门汇报，并一路监控，护送列车安全抵达终点站。

　　一次次细心严谨、沉着冷静地应对突发状况，学技练功上吃苦耐劳……“三八”包乘组用自己的行动擦亮了这块“金字招牌”。1978年，柳州铁路局为她们颁发了“先进女子包乘组”的锦旗。“当时，可把我们高兴坏了。这代表着我们的工作被认可、被肯定，再苦再累也都值得了。”林春萍自豪地说。

　　新中国成立以来，女性的社会地位得到了普遍提高，“巾帼不让须眉”的“三八”包乘组也书写了一段属于她们自己的芳华。2007年，最后一名“三八”包乘组成员孔繁英退休，广西女子火车乘务员成为了那个历史时代的特有印记。

　　“我很幸运能见证铁路的变迁，也见证了这个大时代的大发展。我为自己是名铁路人而骄傲。”陆惠娟自豪地说。

　　（本文刊载于《当代广西》杂志2020年第05期）

　　来源：当代广西

　　作者单位：中国铁路南宁局集团有限公司